(翁海堂)
翁晓杰:秀姨,秀姨,秀姨。
翁晓嵘:爷爷,爷爷,爷爷,爷爷,秀姨没在屋里。
翁父:我去做饭。
翁晓嵘:爷爷,这一大早的,您说秀姨她会去哪儿呢。
翁父:我哪知道啊,等她回来不就清楚了吗。
翁晓嵘:秀姨也是第一次来上海,上海又这么大,她不会丢了吧。
翁晓杰:姐,爷爷,我四处找了都没有找到秀姨,她肯定是走丢了,姐,咱俩现在去找。
翁父:说得容易,你们上哪儿去找啊,就是把我们三个人,都扔进上海滩这口大锅里,那连个油腥也见不着。
(秦宅)
葆秀:大姐好,大姐,祝你大吉大利,好运当头。
岳女佣:不要瞎讲,这家刚死人的,还大吉大利呢,我跟你说我没有钱的,走,走。
葆秀:大姐,您气色不好。
岳女佣:怎么不好了。
葆秀:您是不是刚刚病愈啊。
岳女佣:这你怎么知道的。
葆秀:我看你面色苍白,一定是病后气血不足。
岳女佣:你说我这是什么毛病啊。
葆秀:脾胃虚弱,运化失常。
岳女佣:没看出来啊,你懂医啊。
葆秀:只是懂一点点,这样吧,我有个方子,我用过,很好的,你可以试试。
岳女佣:这好呀,我跟你讲啊,看毛病要花钱的,这下我就省了,谢谢你哦。
葆秀:大姐,能不能给我弄点吃的呀。
岳女佣:小事情啦,等着哦,等着,够不够啊,不够我再给你拿去。
葆秀:够了,够了,大姐,你人真好,这家人得的什么病啊。
岳女佣:要命的病呗。
葆秀:那到底什么病啊。
岳女佣:人都死了,你管他得的什么病干什么。
葆秀:我是说如果我在,有可能我能治好呢。
岳女佣:你,你可别吹牛了,我家老爷那是,我家老爷那是家大业大,有的是钱,上海滩有名有姓的名医,他全都瞧了个遍,那花出去的钱多了去了,到后来怎么样,还是没了,所以说人这命啊,尺寸长短,那全在老天爷的手里攥着呢,噎着了,我给你倒杯水去。
葆秀:没有,大姐,你看我远道而来初来上海滩两眼一抹黑,你给我指条道吧,你看我们两个也是有缘分的,你做好人就做到底,帮帮忙,我一定会报恩的,大姐。
岳女佣:我呀也看出来,你就是一个苦命的人,等着,等着。
(泉海堂)
翁父:孩子,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事先不跟我打个招呼啊。
葆秀:伯父,您年纪大了,这些事就由我们小辈来办吧,您省省心,您放心,我心里有底,要不您先带两个孩子会孟河。
翁父:孩子,这些年你为翁家尽心尽力,特别是对两个孩子,就像她们的亲妈一样,眼瞎泉海又碰上了要命的官司,你又要为她们。
葆秀:您千万别这么说,要不是当初您收留我,我现在还像一根草飘在风中呢,能不能落地还两说呢,翁家的大恩,我一辈子都报不完。
翁父: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啊。
葆秀:伯父,那你先带两个孩子先走。
翁父:我,我不能走,我相信我的儿子,相信孟河医道,我要看看这场官司,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看看这锅浑汤,到底是个什么底,我要看看,这水深草阔的上海滩,到底有多少死猫烂狗狼眼兔子头。
(秦宅)
太太:你能不能手脚利索点啊,你当是逛集市呢,你是头回干这伺候人的活吧。
葆秀:夫人,你怎么知道的,,,
太太:你端茶倒水,怎么也不想着带块抹布啊,这洒的水你那扇门擦。
葆秀:对不起。
太太:真是不懂规矩,也是啊,家里现在缺个人手,我也看你可怜,要不然你肯定迈不过,这秦家的一尺三寸的高门槛去。
葆秀:谢谢夫人体谅。
太太:你哪儿人呢。
葆秀:江苏人。
太太:我听说你还懂点医术。
葆秀:我就是看大夫诊病偷学了一点。
太太:看上去是个灵巧的人,那你就先给我看看吧。
葆秀:夫人,这我哪敢哪,你还是请别的大夫吧。
太太:请什么大夫啊,他们一个个的,张嘴华佗在世,闭嘴扁鹊重生,都觉得自己是什么药王啊医圣啊,什么熟读本草,倒背伤寒,表面上个个啊满肚子都是学问,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可是只要一伸手,那草包肚子就都露出来了,我觉得他们都是些骗人的家伙,你给我捏捏这肩膀吧。
葆秀:好啊。
太太: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吧,为了给我们家老爷治病,那是花了多少银子,请了多少个大夫,往家里买回来多少名贵的药材,什么人参哪鹿茸啊虫草啊,那整箱整箱地往家里搬,我们家老爷就往肚子里塞,可惜啊,银子花了药也吃了,最后我们家老爷他还是走了,所以啊我觉得他们都的废物,废物。
葆秀:夫人,请问,你是请的哪家的大夫呀。
太太:多了,说了你也不知道啊。
葆秀:说来听听,也许耳熟呢。
太太:那我想想啊,宁雪堂的吴雪初,泉海堂的翁泉海,还有堂医馆的那叫赵什么来着。
葆秀:对不起,是不是捏疼了,对不起啊。
太太:你别说,你还真有两下子,你给我捏了这么两下,我觉得舒服多了,那以后我这肩膀就交给你了啊。
葆秀:那我再给你捏捏,夫人,你刚刚说,那个堂医馆大夫叫赵,赵什么呀。
太太:我想起来了,叫赵闵堂。
(堂医馆)
赵闵堂:夫人,您快起来,再让人家看见,要不然你到屋里去躺着,咱们再屋里谈,好了,行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赵闵堂夫人:哪儿错了 。
赵闵堂:我,我不应该冲你厉害,以后家里的事情都是你说了算。
赵闵堂夫人:每回你都这么说,一到节骨眼上你就忘了,儿子留洋在外,我连个帮手都没有,净受你欺负了,不行,这回说大天,你都给我写个字据。
赵闵堂:好好好,写,写。我马上写,那你先起来好吧。
赵闵堂夫人:你先写。
赵闵堂:我赵闵堂在上海滩还是有一号的,我说话是落地有声的。
赵闵堂夫人:有声儿,声儿,我没听见,写。
小龙:师父,我。
赵闵堂:去去去,一团糟心事,你还在这里闹,你还嫌我脸皮磨得不够薄啊,你非要折磨死我呀,折磨死我。
赵闵堂夫人:谁折磨谁呀,有本事你休了我呀,我早知道,你从头到尾在被窝里咬牙切齿,你天天琢磨我,想当年你留洋没钱,要死要活要跳海,要不是我爹卖了二十亩地,六根老山参,借了一千大洋,你会有今天哪,你爹还不上钱了,把你搭配给我,你七个不乐意八个不满意的,要不是你爹喝毒药逼你,你身边早就云啊朵连成片了,我管你要了三年孩子你不给我,要不是我要想跳黄埔江,你没办法晚上关上灯,戴着大口罩,戴着大墨镜,害得咱们孩子,都那么老大了还色盲呢,我告诉你我这一笔一笔,都给你记得真亮真亮的。
赵闵堂:你每天吃大葱我能不戴口罩吗。
赵闵堂夫人:那你戴墨镜干啥呀。
赵闵堂:我那不是害火眼 吗,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还记它干什么。
赵闵堂夫人:牢记历史啊,早晚算账啊(小小台词君),行了,行了,不说过去了,咱就说说现在吧,当家的,我就不不明白了,那秦仲山死了跟你有啥关系啊,又不是你一个人治死的。
赵闵堂:话是这么说呀,我也伸了一手啊,就跟一脚踩在泥里头啊,不干净了。
赵闵堂夫人:他也没抓着你把柄啊,你担心什么,不都让那个倒霉蛋一个人背了吗。
赵闵堂:都已经上了法庭了,事情严重了,不行,我得出去。
赵闵堂夫人:你上哪儿去。
赵闵堂:我,我搬救兵。
赵闵堂夫人:字据还没写呢。
小龙:师娘。
赵闵堂夫人:回来写字据啊。
(宁雪堂)
吴雪初:来,邹先生请 ,您请,这是您的药方,您给收好,我们先拍个照吧,来来来,来小梁来。
邹先生:来来来
小梁:是,师父。
吴雪初:好。
小梁:笑一笑,看镜头,三,二,一,好。
吴雪初:闵堂,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赵闵堂:我刚刚到这里啊。
吴雪初:不是,我是问拍照前进来的还是拍照后进来的。
赵闵堂:我刚往这一站就咔嚓一声。
吴雪初:来来来,你边上站着去,,小梁小梁小梁,来,赶紧赶紧,再再再,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小梁:好,三,二,一。
赵闵堂:别望了,人已经走了。
吴雪初:我来跟你说说这人。
赵闵堂:我长得丑吗。
吴雪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刚才那人,是上海滩鼎鼎有名的面粉打王,家里的钞票多得不得了啊。
赵闵堂:不就拍张照片吗,把我拍到里头又如何,丢你脸了。
吴雪初:你误会了,我是怕刚才你这姿势没有摆好,这姿势没有摆好呢,拍出来这个腔调就不浓,影响你形象的,是吧,屋里请,我再给你好好说说这个人。
赵闵堂:不用讲,你自己知道就好,雪初兄啊,你这刺血疗法,是祖上数百年传下来的,如今这朝代都翻了好几番了,你怎么也应该朝前走两步了。
吴雪初:来来来,喝茶喝茶,闵堂,我的针,可是从来没失过手啊,向来是针到病除,这几百年练就的小金钵,结实得很。
赵闵堂:好好好,我说不过你。
吴雪初:那是你腿轻,立不稳,闵堂,别以为你学了几年西医,就了不起,到头来还得靠咱们中医,老祖宗留下那些东西吃饭。
赵闵堂:我一来你就说教我。
吴雪初:哪是我说教你呀,是你说教我,闵堂,此次所为何来啊。
赵闵堂:这秦仲山的案子没有落地呀,你说这个案子会不会再翻哪。
吴雪初:此话怎讲。
赵闵堂:这眼下,秦仲山死了,这件事情上了法庭,见了天,尽管罪状都落到了翁泉海的身上,可是官司没有结,这案子就可能有变。
吴雪初:什么意思。
赵闵堂:夜长梦多,但愿这个罪啊早点定,案子早点结,我看你我,是不得到秦仲山家走动走动啊。
吴雪初:你不是没事找事,自投罗网。
赵闵堂:知己知彼,心里有数,才不吃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