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常五:哎呦,大星的媳妇啊,哎呀,你们这门可真不好叫,我足足在外头叫了好半天,你刚才说你在念什么呢?
花金子:我在念经呢。
常五:念经?
花金子:啊!
常五:你刚才就念这个呢?
花金子:啊,我念的是往生咒,替我公公超度呢,公公在世的时候杀过人。
常五:哎呀,我跟这阎王他是二十多年的老朋友了,我看这阎王,他不超度也罢,这阎王啊,他也该进地狱下下油锅了。
花金子:常五伯常五伯,哎呀,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呀,叫我们做儿女的,怎么能够听得进去。
常五:阿嚏!百岁百岁百岁!阿嚏!千岁千岁!
花金子:常五伯,您这是在外面站久了冻的,我给您拿瓶烧酒来,您驱驱寒。
常五:阿嚏!万岁万岁万岁!哎呀,这三个喷嚏呀,打得是让我在你这儿当了皇上了。
花金子:常五伯,家里有的是好汾酒,办喜事剩下的,来,您喝一盅。
常五:巧了,我刚买了一包大花生,好,那我就喝两盅,驱驱寒,哎呀金子,你婆婆还没有回来呀?
花金子:这两天下半晌出去了,说是找一个,找一个老神仙去了。
常五:你说这一个瞎老婆子,跟那老姑子在闹些什么呀,你们这焦家的人哪,他就是有点儿猜不透,外边儿看着挺好,这里边儿都不知道玩的什么把戏,自然,金子,你除外,你是个正派人啊,不过你也得小心哪啊,这年纪轻轻的,长得又花儿似的,说不定,这一个不留神,哎呀,大星还没有回来呀,刚出门不两天,哪能说回就回呢。
常五:哎呦你不知道?
花金子:知道什么?
常五:又怪我多嘴。
花金子:常五伯,您不是外人,您看我刚做儿媳妇不多久,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对,您要是不来开导开导,那还能有谁管呢,来来来,您再喝一盅。
常五:哎呦,我自己喝。
花金子:您刚才说?
常五:我看还是不说的好,这说多了,你这婆婆她又埋怨人。
花金子:行,不说就不说吧。
常五:那你要我说?
花金子:随您的便。
常五:好好好,我说我说,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啊。
花金子:我可没让您说啊常五伯。
常五:好好好,那是我自己愿意说的,哎呦,我这可不是搬弄是非啊,你婆婆告诉我,说你这家里最近有点不大安静。
花金子:家里有什么不安静的?
常五:说的是啊,难道有你这么一个贤惠的媳妇,现在这家里还藏着一个野汉子?
花金子:那可也难说。
常五:呦,怎么?
花金子:您不就是第一个信我婆婆的话,跑到我们家里来搜查的吗?
常五:你这说的是什么呀,谁信她的话,她的话我是这耳朵进,这耳朵就出了,你看你这说的是什么呀你。
花金子:不信就好,常五伯,您老人家是年高有德的人,您公公道道地说一句,抵我们小辈儿的说一万句。
常五:好好,那回头一会儿大星回来,我一定为你说几句公道话。
花金子:大星一会儿回来,谁让他回来的?
常五:自然是我。
花金子:你?
常五:是你婆婆,你婆婆她托我让大星回家,赶紧回家,说你这家里头藏着一个……
花金子:藏谁呀,啊,这青天白日的,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在家里藏谁呀?
常五:谁,你这手里绣的是什么呀?
花金子:小黑子的鞋。
常五:我说绣的那花?
花金子:虎。
常五:虎,哈哈哈,仇虎回来了!
花金子:仇虎,仇虎是干什么的呀?
常五:你不知道,你爸爸十年前就把你许给了仇虎了,你会不知道。
花金子:我,我父母在世的时候,就没有提起过。
常五:把这仇虎送到侦缉队,就是大洋钱,活的一百五,死的一百,哈哈哈,哎呀,大星的媳妇呀,你要是见到这仇虎啊,你可得告诉我呀啊,仇虎回来的事儿,是你婆婆告诉我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