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旧事》
——金牌喜剧班
表演：曹阳阳 谈元
助演：关浩 李里
杏儿：爹呀，您能不能快点走啊。
谈元：哎哟，我说闺女儿，你瞧我抱这么多东西，我快得了吗，我说，闺女。
杏儿：啊。
谈元：你这岁数拄拐是不是有点早。
杏儿：这不您的拐吗。
谈元：那你倒是给我呀。
杏儿：哦哦哦，我说爹呀，这大半夜的，您把这吃饭的家伙都拿出来干吗呀。
谈元：吃饭的家伙，哪还有饭吃，家里一粒米都没有了，等天一亮，爹把这些东西一当，咱们就有饭吃了，回屋歇着吧。
杏儿：我再陪您一会儿。
谈元：回屋歇着吧。
杏儿：好。
谈元：听话。
曹阳阳：这回没撞墙，大爷，您吃了吗。
谈元：没呢。
曹阳阳：我也没吃，回见。
谈元：回来，小偷儿。
曹阳阳：（摇头）。
谈元：小偷儿。
曹阳阳：大爷，冷静。
谈元：闪得挺快。
曹阳阳：冷静大爷。
谈元：小偷，小偷，小偷。
曹阳阳：别，大爷。
谈元：小偷，蹲下，年纪轻轻不学好，你学人偷东西，偷我们梨园行。
曹阳阳：停。
谈元：停什么停。
曹阳阳：你刚才说你是干什么的。
谈元：梨园行。
曹阳阳：唱戏的。
谈元：对啦。
曹阳阳：哦，我呸。
谈元：你敢啐我。
曹阳阳：你这教育我半天，你就是一戏子。
谈元：我最恨人说我们是戏子。
曹阳阳：哟，大爷，那我重新说，戏子，你打我。
谈元：打的就是你。
曹阳阳：你敢打我，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一般的小偷。
谈元：这是什么。
曹阳阳：蛇形儿，鸡形。
谈元：是够畸形的，你能不能先恢复人形。
曹阳阳：老头，你说话怎么那么损呢，今儿我打得你不成人形我。
谈元：找打吧你，找打吧你，找打吧你，找打，找打，找打，找打找打找打找打。
曹阳阳：停，大爷，你腿瘸了，你不能给我也打瘸了呀。
谈元：躺下，爬过来。
曹阳阳：不是，你干什么呀。
谈元：好，好啊。
曹阳阳：老头，你打了我你还叫好。
谈元：我是说你的骨骼好，小伙子，我刚才摸了摸你的骨，骨骼惊奇，天生就是唱戏的料，孩子。
曹阳阳：嗯。
谈元：只要你改过自新，好好做人，我一定好好教你。
曹阳阳：唱戏。
谈元：嗯，这是我给你指的一条明路，跟我学戏吧。
曹阳阳：不不不，大爷，我不能跟您学，我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就干三天，您就让我转行，我是不是有点不务正业。
谈元：你学不学。
曹阳阳：不学。
谈元：学不学。
曹阳阳：我真不能学。
谈元：不学就报官。
曹阳阳：我说我能学。
谈元：这还差不多，来，先走个基本功我瞧瞧，来。
曹阳阳：基本功。
谈元：对，下个叉我瞧瞧。
曹阳阳：下叉。
谈元：对，来，两条腿张开，你下去，好，有那么点儿意思，什么感觉。
曹阳阳：报官吧。
谈元：下去。
曹阳阳：疼疼疼。
谈元：这点苦都吃不了吗。
曹阳阳：大爷，我觉得我适合学文戏。
谈元：文戏。
曹阳阳：唱戏唱戏不听唱吗。
谈元：唱就那么容易吗。
曹阳阳：啊。
谈元：唱讲究的是张口音闭口音，吐字归音，抑扬顿挫，它都得在那节奏里，都得在那韵律上。
曹阳阳：就这个。
谈元：那行，我教你一段《四郎探母》，听着。（唱）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本宫喜心间，站立宫门叫小番。
曹阳阳：大爷，您唱的这劲头意思，这调门。
谈元：我用得着你捧我吗，你唱。
曹阳阳：（唱）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本宫喜心间，站立宫门叫小番。
谈元：叫小番。
曹阳阳：叫小番。
谈元：番。
曹阳阳：番。
谈元：番。
曹阳阳：番。
谈元：我不信我教不会你，跟我一块儿唱。
谈元曹阳阳：（唱）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本宫喜心间，站立宫门叫小番。
曹阳阳：大爷，你学会了。
谈元：我学废了，想学戏，好好学，踏踏实实地学，不想学赶紧走人，把我都给带沟里去。
曹阳阳：大爷，你让我走了。
谈元：滚蛋。
曹阳阳：这是夸我呢，得了，那我走了。
杏儿：爹，这大半夜的您跟谁说话呢。
谈元：跟谁，跟一臭贼。
杏儿：贼，进贼了。
曹阳阳：哪里有贼。
杏儿：你是谁呀。
曹阳阳：师父，我还要跟您学戏呢。
杏儿：爹，您什么时候收个徒弟。
谈元：什么徒弟呀，唱戏唱不了，下叉下不去，什么都不会。
曹阳阳：师父，我会。（唱）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本宫喜心间，站立宫门叫小番。
杏儿：爹，我觉得还行。
谈元：这遍唱得还行，就是高音惨了点，好，有那么点儿意思，哟，什么点鸡就打鸣了。
曹阳阳：可能是我招的。
谈元：少贫嘴，好好练功，闺女。
杏儿：嗯。
谈元：你把那些东西帮爹拿过来，一会儿把这些东西一当，咱们就有饭吃了，给我，来来来，回屋歇着吧，爹一会儿就回来。小伙子。
曹阳阳：哎。
谈元：你在院里好好练。
曹阳阳：好。
谈元：别偷懒，我一会儿就回来。
曹阳阳：好，师父，不着急回来。师姐，师姐。
杏儿：干吗。
曹阳阳：师父让我练功，你得教教我。
杏儿：我教你。
曹阳阳：嗯。
杏儿：我怎么教你，哎，那我先教你打一套把子吧。
曹阳阳：师姐，你说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就没找个好人家呢。
杏儿：你什么意思。
曹阳阳：我不想给师父当徒弟，我想给师父当女婿。
杏儿：哦。
曹阳阳：你明白了。
杏儿：明白了，师弟接枪，一会儿我用这把刀砍你的枪，你要往上迎，哎，低头，躲，明白了吗。
曹阳阳：明白了。
杏儿：咱们试一试。
曹阳阳：好。
杏儿：来，一二一二一二，二二二二二二。
曹阳阳：停。
杏儿：专治你这臭贫，给我好好练。
曹阳阳：哎。
杏儿：枪呢。
曹阳阳：飞了。
谈元：我就想问问，我背后这杆枪谁扔的，啊。
曹阳阳：师父，我没想扔那么准。
杏儿：爹，爹，你干吗呀，那是咱吃饭的家伙。
谈元：吃饭的家伙，就咱拿它当宝贝，人家隔着柜台就给扔出来了，小伙子，走吧，该干吗干吗去，走吧。
钱老板：哎，哎，我就想知道这把枪是谁扔的。
谈元：钱老板，对不起，我扔的。
钱老板：行啊，老头儿。
谈元：哎。
钱老板：腿脚不利索，这手法还挺精准的。
谈元：不不不，钱老板，您干什么来了。
钱老板：干什么，这不给你们送米来了吗，我听说你们没嚼谷了，我这始终惦记是回事儿似的，你瞅瞅把咱们杏儿给饿得呀，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这小香手力度刚刚好，这劲有点大了，不是你，你挠什么头，你谁呀。
曹阳阳：我是他徒弟。
钱老板：你是他，你过来，来，老头儿你不对劲儿呀，前几年我在你家门口跪了三天三夜，你都没收我，你收这么个玩意儿，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哪，跟我一样，都是奔着你们家杏儿来的。
谈元：钱老板，这你就别管了，我还没瞎呢，我看得清楚，他天生就是唱戏的料，祖师爷赏饭。
钱老板：还祖师爷赏饭，你们还有饭吃吗，哎，今天我就想赏你们点饭吃，我就想点你那出《伐子都》，我就想看你那云里翻的跟头。
谈元：钱老板，我当年可是翻那个瘸的呀。
钱老板：是啊，我这现在就想看你瘸了再翻。
杏儿：姓钱的你别欺人太甚了你。
谈元：别打了，别打了，这可是钱老板，别打了。
钱老板：停。
谈元：钱老板，钱老板，打坏了吧，不不，钱老板。
钱老板：行啊，老头，我好心好意给你们送米。
谈元：不不不。
钱老板：我就想看你翻个跟头你都不翻。
谈元：不是不是。
钱老板：你让他俩合伙打我。
谈元：没有没有。
钱老板：这事儿我回去跟我爸说，我让你们整个戏班子都没饭吃。
谈元：不不不。
钱老板：我看到那个时候，你还怎么护着杏儿。
谈元：钱老板，翻。
杏儿：爹，爹，你说什么呢，你不能翻。
钱老板：翻，快点翻。
谈元：翻了咱们就有饭吃了呀。
杏儿：爹。
谈元：你让开。
杏儿：爹。
曹阳阳：老头儿，我替你翻。
谈元：你。
曹阳阳：我试试。
谈元：孩子，你，你，你不会呀。
曹阳阳：翻墙我都会，这有什么的。
谈元：你，哎。
曹阳阳：看我这相，行吗。
谈元：孩子，你快下来。
曹阳阳：好，我下来。
谈元：孩子。
曹阳阳：你还别说，还真比翻墙难。好看吧。老头儿。
谈元：孩子。
曹阳阳：不用道谢，咱是义盗，我这条腿废了，跟你也学不了了，往后京城有名瘸偷，就是我，老话说得好，这拐棍儿得尽着新瘸的使，老头儿，我走了。
谈元：站住，你刚才叫我什么。
曹阳阳：我叫你老头儿。
谈元：叫师父。
曹阳阳：老头儿，咱别闹。
谈元：叫师父。
（完）
注：本文由公众号《小小台词君》逐字整理，如有错误请指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