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儿》

表演：周炜 武宾

周炜：观众朋友们，大家过年好！给您拜年了啊，拜年了，拜年了。哎呀，行啊，妹妹，这么多观众，你坐第一排。找人了吧？啊？要不然，你说她坐前边，你们坐后边，对不对？

观众：对！

周炜：你看这还有饺子吃呢，这还有。行啊，咱俩可以交个朋友啊。

哎呦喝，这更了不得，您坐中间，更找人了，别不好意思，找谁我都知道。你让大伙看看，大眼睛，双眼皮，小尼管您叫二姨啊这是。您是二姨夫吧。拜年啦，拜年了啊。行啊，行，咱可以交朋友。

武宾：唉唉唉唉唉，你干吗呢？

周炜：哎呦喝，这台上还一个呢？演员？找人了吧？啊？

武宾：我找谁啊？

周炜：你瞧这鼓掌的，这不都是你找来的嘛，你看，啊？

行啊，我愿意跟你们这儿的人交朋友。

武宾：你先等会儿，等会儿，你谁啊？

周炜：不认识我？

武宾：没瞧出来。

周炜：你瞧，我。

武宾：谁呀？

周炜：交圈儿。

武宾：叫什么？

周炜：交圈儿。

武宾：那咱俩差不多。

周炜：您是？

武宾：麻团。

周炜：这麻团是干什么啊？

武宾：交圈儿怎么回事啊？

周炜：你瞧，交圈儿你都不明白？我总找别人办事，别人也找我办事，为此交了一圈儿的朋友，交圈儿嘛。

武宾：我说怎么一上来，找人，找人的呢，不是，这交朋友干吗还论圈儿啊？

周炜：有圈儿好办事啊。

武宾：哦。

周炜：你说我们家那小区，停车多费劲，晚回去十分钟你瞎了。

武宾：怎么瞎了？

周炜：那天我们楼底下那二哥，打下班进小区开始找车位，

武宾：嗯。

周炜：开这个车围着小区转悠，一圈儿，一圈儿，一圈儿，一直转到早晨七点半。直接上班去了。

武宾：啊？不是那，你先等会儿。

周炜：啊？

武宾：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

周炜：我趴窗台上看了一宿我。

武宾：嗬，你也闲的没事儿啊。

周炜：这就是不找人的后果，你瞧咱交圈儿。

武宾：你怎么样？

周炜：甭管几点回去，保安的车位给我留着。

武宾：你怎么这么牛啊？

周炜：保安我这圈儿的呀。

武宾：哦。

周炜：唉，他回家那火车票是我找人给买的。

武宾：火车票？

周炜：别人排六宿买不着啊，我找完人车票送家来。

武宾：你找的谁啊？

周炜：卖票那老宋，我这圈儿的。

武宾：哦。

周炜：他那病是我找人给看好的。

武宾：你找的是？

周炜：专家啊。

武宾：哟。

周炜：别人挂不着号，我到那儿推们就进。

武宾：这专家那么听你的。

周炜：专家那保姆，我给找的。

武宾：你还负责找保姆哪。

周炜：我找那保姆又便宜又实惠，轰都轰不走。

武宾：为什么呀？

周炜：哼，保姆那老公，我给找的。

武宾：这老公你给找的谁啊？

周炜：哎呀，也不是外人。

武宾：是？

周炜：就是给我留车位那保安。

武宾：又转回来啦。

周炜：你瞧，保安娶保姆，保姆伺候专家，专家治老宋，老宋出来（02：25）车票，保安有了车票，给我留车位，你瞧这一圈儿朋友交的。交圈儿嘛是不是啊？

武宾：哦，是这么回事儿。

周炜：你也加入怎么样？

武宾：啊？

周炜：来，我扫扫你，我把你给拽进来。

武宾：我把你给踹出去。

周炜：这怎么说话呢？

武宾：我明白了，合着你这交圈儿嘛就图自己方便，损害别人的利益。

周炜：我损害谁利益了？

武宾：你占着车位，让二哥在那儿转一宿，你缺德不缺啊？你损不损啊？这事儿我听着就有气。

周炜：跟你有什么关系？

武宾：废话，那二哥是我姐夫。

周炜：那你就是我小舅子。

武宾：别占便宜啊。

周炜：咱俩以后是朋友了。

武宾：谁跟你是朋友啊？

周炜：老话说的好嘛，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嘛。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

武宾：你瞧。

周炜：一方一对红嘛（03:41）。这就叫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秤杆离不开秤砣，老头离不开老婆，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会变成，啊，美好的人间。

武宾：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个。

周炜：找我啊，交圈儿，交圈儿，找人好办事。

武宾：我说。

周炜：嗯？

武宾：交圈儿，你每天在这圈儿里边是不是觉得特美，特滋润啊？

周炜：以前挺滋润的，最近怎么这圈儿界也不太好混呢？

武宾：圈儿界。

周炜：啊，今年我儿子中考，我想让他去那个重点一中啊。

武宾：你瞧瞧。

周炜：按照我们圈儿里的规矩，把人约出来，该吃饭吃饭，该喝酒喝酒，最多交俩赞助费，这事儿准成啊。

今年，再这么办，不成了。

武宾：我听听，怎么不成了？

周炜：说这赞助费取消了。

武宾：对，不收了。

周炜：喝酒算违纪。

武宾：没错。

周炜：你说吃饭多正常的事儿，找谁谁都不来。你说这不冲我来的吗？这以后都这么办事了，我这交圈儿还怎么开展工作呀这是。太不方便了。

武宾：唉，这就对了，因为你以前啊太方便了，我们大伙才不方便，以后只有这种人不方便，我们大伙才能彻底的方便。对不对，大伙？

观众：对。

周炜：你看，都冲我一人儿来，是不是？别的事儿可以，这事儿不行。

武宾：怎么啦？

周炜：你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

武宾：他给用这儿了。

周炜：必须找人给他办成。

武宾：都给你封死，你找谁啊？

周炜：我是谁啊？交圈儿啊，

武宾：又来了。

周炜：我在圈儿界白混这么多年。

武宾：那你想怎么着？

周炜：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搭上一个重要关系。整个学校让谁进不让谁进，就他一个人说了算。

武宾：学校那校长？

周炜：看门的大爷。

武宾：大爷？大爷能管这事儿吗？

周炜：大爷我这圈儿呀。

武宾：是啊。

周炜：交圈儿，不就让孩子上学嘛，

武宾：您瞧瞧。

周炜：我告诉你，把校长他们老太太拿下，这个事儿就算成了。哎呦，大爷，那您告诉告诉我，怎么拿下？我给人弄点什么呀？

别的不用弄，你就给她弄个狗骑。听见没有？

武宾：什么呀？

周炜：你圈儿里没人，知道这信息？

武宾：什么呀？

周炜：校长他妈爱骑狗。

武宾：啊？这东西，等会儿等会儿等会儿。

周炜：（05：47）你要没人。

武宾：哎，等会儿，你从哪儿听出来，校长他妈爱骑狗啊？

周炜：大爷说了。

武宾：说什么呀？

周炜：你弄个狗骑，这不骑狗吗？

武宾：不对吧，是不让你弄那喝的枸杞啊？

周炜：一看你就没办过事儿。那玩儿，满大街都是，送这个能办成吗？你弄个狗骑，就是让老太太骑狗。

武宾：我觉着不对啊，这生活当中你见过骑狗的吗？

周炜：国外有那骑狗比赛，你没见过？

武宾：那是在国外，我说咱们这儿你见过吗？

周炜：那，你得用发展的眼光来理解这个问题啊，再过十年，咱们这儿骑狗上路，保不齐还得限号呢。

武宾：没听说过。

周炜：对不对？

武宾：这怎么限呐？

周炜：那你周一到周五按品种限呗。

武宾：按品种怎么限啊？

周炜：礼拜一骑泰迪。

武宾：那礼拜二？

周炜：京巴串儿。

武宾：礼拜三？

周炜：骑大丹。

武宾：礼拜四？

周炜：藏獒日。

武宾：礼拜五？

周炜：裤裆补。

武宾：裤裆补？怎么裤裆补啊？

周炜：那你骑了一礼拜得补补了，对不对？

武宾：（06：48）抽风，我让

周炜：就是骑狗。

武宾：骑狗我听着新鲜。

周炜：骑狗就新鲜？

武宾：对。

周炜：想当年，孙膑骑的什么呀？

武宾：牛。

周炜：张果老骑的什么呀？

武宾：驴。

周炜：阿凡达骑的什么呀？

武宾：鸟。

周炜：哈利波特骑的什么？

武宾：扫把。

周炜：对呀，许他骑扫把，就许我们骑狗。校长他妈骑狗，就这么任性。

武宾：好嘛。

周炜：对不对你？

武宾：这交圈儿是要疯。

周炜：找狗去。

武宾：我说，我说，哎哎哎。

周炜：我找去。

武宾：你上哪儿找去。

周炜：找去，我打听啊，我一出门，拦辆三蹦子，开过来了，坐上去跟师傅打听，师傅，您见过人骑狗吗？

你下去。给多少钱我都不拉你。

武宾：怎么急了？

周炜：知道我们这黑车该取缔，但是你不能侮辱我们。

武宾：怎么？

周炜：我们这叫狗骑兔子，不叫人骑狗。

武宾：这哪儿跟哪儿啊这是。

周炜：他也跟我较劲啊。我直接奔狗市。

武宾：那儿寻摸去了。

周炜：一进门，看那条大个儿的，师傅，您这多少钱啊？

诚心要，五千您了。

听话吗？

能作揖，会握手。

能骑么？

嘛玩意儿？能骑吗？

武宾：对。

周炜：哎呀，那你别问我呀，你跟它商量商量，要不你来一圈儿，我估计啊，只要是不往死里咬，它就算同意了。

不是，您到底说准了，到底人能不能骑呀？

哎呀，人能不能骑不知道，反正据说以前马戏团的时候，猴骑过。

那这算有工作经验的。

武宾：是啊。

周炜：交钱走人。

武宾：干吗去啊？

周炜：回家一对一的封闭训练。

武宾：下工夫去了。

周炜：不出一个礼拜，您猜怎么着？

武宾：怎么呀？

周炜：这狗我骑上了。

武宾：你真骑上了？

周炜：大功告成，我骑着直奔广场。

武宾：你上那儿干吗去？

周炜：校长他妈在那儿练那广场舞。

武宾：全打听出来了。

周炜：这家伙，我骑着它一出来，回头率百分之百，还有起哄的。

武宾：说什么呀？

周炜：哎呦喝，二郎神换造型了啊。

武宾：好么，拿这当哮天犬了这。

周炜：哎呦，到了广场一看，一帮老太太跳的正欢呢。

武宾：跳什么呀？

周炜：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武宾：还真时尚。

周炜：我说看见没有，就是领舞那个啊，一拍屁股，噌，就蹿过去了。老太太跳的正高兴呢。红红地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就这，呲楞，就钻裆底下去了，驼起来就跑啊。

老太太一点准备都没有。

武宾：什么样儿啊？

周炜：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

武宾：哎呀，老太太都没准备。

周炜：趴儿叽就掉下来了。

武宾：我说摔着没有？

周炜：我扭头赶紧跑吧。

武宾：你干吗去？

周炜：我得找那大爷去。

武宾：哦，得问一问。

周炜：我说你给我出来，你有没有圈儿德啊你，你不让我给他妈弄个狗骑吗？这倒不错，刚上去就掉下来了。

武宾：是。

周炜：我告诉你，要摔个好歹你算主谋你知道吗？

武宾：这大爷说什么呀？

周炜：什么乱七八糟的呀？我是让你弄个，那个枸杞。

武宾：这还是喝水的吧？

周炜：没让你弄个，那个狗骑。你弄的汪，那个狗骑，不是我，那个枸杞，我说的枸杞没问题。

武宾：对。

周炜：你弄个汪，那个狗骑，就有问题。你那个汪狗骑有问题，它不是我的问题。我是说，你把我说（10：00）枸杞这个问题你理解成汪狗骑。你，你，你…我退圈儿了我，我。

武宾：大爷这逼急了这是。

周炜：别跟他废话了。

武宾：怎么着？

周炜：我赶紧找校长道歉去我。

武宾：这校长什么态度？

周炜：你，就是交圈儿啊，你过来过来过来过来，你怎么想的你啊？让我妈骑狗玩儿。不，纳了闷了，这孩子上学挺正常的事儿，该去哪儿去哪儿，按规矩办呗，你倒好，整天拉关系，搞圈子，搞圈子，拉关系，视规矩为儿戏。什么是规矩啊，小规矩就是社会秩序，大规矩就是国法党纪，你拉了关系就坏了规矩，坏了规矩就破了风气，破了风气就乱了法纪。我们要打破圈子，守规矩，摒弃关系，树风气，我要为了满足个人的一己私利破坏了社会的公平正义。

武宾：说的太好了。交圈儿，你得好好的反思一下了。

周炜：哎呦喂，校长的一席话是点醒了圈儿中人啊，你说我以前干的这叫什么事儿啊这个。

武宾：你得谢谢人家校长。

周炜：不光校长，他妈我也得好好谢谢。

武宾：你谢老太太什么呀？

周炜：多亏人喜欢的是枸杞，我就弄条狗骑，这要喜欢当归。

武宾：怎么样？

周炜：我就变小王八了。

武宾：没听说过。

注：本文由公众号《小小台词君》逐字整理，如有错误请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