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之光》
——我就是演员之巅峰对决
表演:郭涛 李冰冰
(大兴安岭 大车店 冬)
掌柜的:金枝金枝。
金枝:哎来了。
酒客:我说咱哥俩得走一个。
金枝:来了来了。
酒客:比划比划,来。
金枝:来喽,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子,烫死了,半斤烧刀子。
王掌柜:哎。
金枝:好了还要点啥不。
王掌柜:够了。
掌柜的:王掌柜这一次您这熊掌可是极品,右前掌。
金枝:都喝多了。
王掌柜:识货,这熊掌你收了。
掌柜的:小本生意接不住接不住,呦吴老板。
吴良仁:好家伙这雪下得这大。
掌柜的:快请快请。
吴良仁:挺热闹啊。
掌柜的:这一阵子可得有大半年没见着您了。
吴良仁:是呀是呀。
店员:掌柜的。
掌柜的:诶。
王掌柜:吴老板。
吴良仁:呦王老板生意可好。
王掌柜:托您福托您福。
吴良仁:好,哎。
王掌柜:哎甭找了里面呐,金枝。
金枝:哎,来了来了,再来点啥。
王掌柜:这菜再给我来点。
金枝:好嘞好嘞,哎呦唉呀妈呀这谁呀,哎呀这谁二愣子你别闹了这么多人干啥呢哎呀,哎呀给我眼睛都整得迷了,良仁哥。
吴良仁:金枝。
金枝:良仁哥。
吴良仁:想死我了。
金枝:你总算来了,你不都说好了的嘛封河了就来你这都年根了咋才来呢。
吴良仁:哥这不是来了吗,来坐。
金枝:这回能带我走不。
吴良仁:这现在兵荒马乱的,哥跟你说我跟老家人都商量好了,等把我那批皮货卖了然后呢挣得钱足够咱俩在威海卫开一个小酒馆了。
金枝:真的哥,良仁哥你娶了我吧,我个你生孩子,生俩大胖小子,再给你生个丫头,干啥呀。
吴良仁:啊。
金枝:咋的了你觉得金枝配不上你啊,良仁哥我好养活,我能干活,你就说吧干啥活,洗衣服做饭挑水浇地劈柴火,俺还会心疼人。
吴良仁:金枝啊,你来你来哥给你说个事,来出点事儿。
金枝:咋地了。
吴良仁:在那二道岔子。
金枝:嗯。
吴良仁:就搁前面那旮沓。
金枝:嗯。
吴良仁:刚才我来的时候小树林里咔出来一帮人拿着枪顶着我脑袋说,要钱要命。
金枝:哎呀妈呀你让人劫了。
吴良仁:嗯,我那一批货,盘缠全都让给他劫了。
金枝:那你没事吧哥。
吴良仁:啥没事我现在那死的心我都有。
金枝:碰着你没有,啥死不死的多大的事。
吴良仁:这是要命的钱哪,我都想好了咱俩是到威海卫开个小酒馆去,没钱咋开。
金枝:钱咱们再挣。
吴良仁:咋挣。
金枝:你等我一下良仁哥,良仁哥你来,给你。
吴良仁:你哪来这么多钱,这镯子哪儿的。
金枝:我的。
吴良仁:你的,你哪来这么多钱。
金枝:良仁哥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年我在这大车店里边拼死拼活地干一分钱我都没舍得花全攒下了,都在这呢你拿着,这钱是干净的,我没偷没抢,这钱不埋汰,金枝从小命苦没有爹娘,我就想着吧就能找个好人跟他一块过日子,良仁哥你拿着。
吴良仁:来金枝你坐你坐,我跟你说这钱啥钱呢。
金枝:咋地了。
吴良仁:这是你的命钱你说你哥能要吗,你拿着你拿着你收着。
金枝:良仁哥只要你带我走我都是你的我的都是你的。
吴良仁:金枝你太傻了,你怎么这么傻呢。
金枝:良仁哥,金枝有靠了。
吴良仁:好,金枝明天咱们在老地方见。
金枝:哎。
吴良仁:(画外音)金枝三岁死了娘,九岁上爹也被阎王爷收了,乡下丫头穷苦人,像只流浪的小饿猫,凄风苦雨中长大,她的命运和千百万被侮辱被损害的女性一样,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宿命吗。
(哈尔滨 萧红家中 秋)
汪恩甲: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宿命吗,宿命,人的命啊天注定,挣扎也没有用啊。
萧红:难道在你眼里金枝和金枝们就命该如此吗。
汪恩甲:你能怎么样又想怎么样,进来。
男家佣:小姐有您的信。
萧红:我可以去北平了。
汪恩甲:什么啥玩意,去哪去。
萧红:去北平,去上大学。
汪恩甲:北平上大学,这肚子里孩子怎么办呀。
萧红:开学前这孩子应该出生了,这一天我盼了太久了。
汪恩甲:不行我不让你去。
萧红:你拿来。
汪恩甲:啥玩意你就去上学。
萧红:你给我拿来。
汪恩甲:干吗呀,没事吧,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
萧红:孩子你心里只有孩子。
汪恩甲:你呀你乖乖地待在哈尔滨,你想干什么干什么,你只要把孩子给咱们生出来,你要钱我再管我爸要去。
萧红:我不是生孩子的机器,我也不是路边的小猫小狗,我是人,我是个活人,我有我的理想,我才不要一辈子待在这儿,我要出去我要看看,我要大口地呼吸。
汪恩甲:行,你大口地呼吸,你要追求你的理想我不拦着你,只要你把咱们肚子里孩子生出来,你从今往后不能再见他一面,这个孩子跟你没关系。
萧红:怎么跟我没关系了,他也是我的孩子,他在我的身体里我每分每妙都在感受着他的存在,他的小手在抓我,他的小脚在蹬我,他是我身上的肉,你凭什么阻止我去做一个母亲的权利。
汪恩甲:好,那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别想在我这拿到一分钱。
萧红:真让我瞧不起你。
(大兴安岭 冬)
金枝:冻死我了,良仁哥,良仁哥。(回忆)。
吴良仁:明天咱们在老地方见。
金枝:哎。你在哪儿呢,良仁哥你到了没有啊,这是中了捕兽夹子了,良仁哥。(回忆)。
吴良仁:我都想好了咱俩到威海卫开个小酒馆去。
金枝:良仁哥金枝有靠了。良仁哥我怕是我怕是见不到见不到你了。
吴良仁:人的命天注定,老天爷给你定下来的你挣扎也没用,到哪去都不好使,还不如我早点送你去投胎呢,金枝太傻了,你怎么这么傻呀。
(宾馆)
萧红:金枝的故事讲完了,我也该生了,这日子真难熬啊,但是在这破败冰冷的宾馆里,在这漫天飞雪的日子里有滚烫的文字,有多彩的诗,梦想的风筝啊它没有断,我说到这儿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傻,我固执,我在做无用的挣扎,好好的日子不过折腾什么呢,千千万万的女人们不都是过着这样的日子吗,可是谁说这世界上女人就是“弱小”和“无用”的代名词了,花开了就像醒了似的,鸟飞了就像在天上逛似的,虫子叫了就像虫子在说话似的,姐妹们如果你想去做什么那就去做什么吧。
汪恩甲:(画外音)她和家庭决裂依然出走求学,她食不果腹穷途潦倒,她虽一地鸡毛却妙笔生花,她生命戛然而止,只活了三十一岁,她叫萧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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