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耀庭:花掌柜,你上次订的丝都在这儿了,点个数吧!
花容:颜色也不鲜亮,光泽也黯淡,摸起来也有些毛躁。
季耀庭:花掌柜你再仔细瞧瞧,这可是剑南道最好的桑蚕丝,纤度均匀,光泽柔和,颜色要比市面上鲜亮许多啊!
花容:季大郎君,我与你说实话吧,如今营生不景气,益州城几个织锦大户文一直在压价,再这么下去,怕是我都没有钱收你们的丝了。
季耀庭:人无信不立,我们既然立了契,就该按规矩办事啊。
花容:这是你季郎君的规矩,我的规矩,若要卖,就按五折算,不卖就算了,这单我按原价赔给你们,但日后,你们季家,就别来我这儿分订单了。
季耀庭:花掌柜,家中情况你也知道,每年还要还你利息,我阿娘又病着,这吃药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啊。
花容:要不这样吧,如你家急需用钱,我借你二十贯。
季耀庭:我们本就欠着你的债,若是再借,这,这何年何月才能还得上啊?
季英英:阿兄,花掌柜与你开玩笑呢,她不会再借钱给我们了。花掌柜!
季耀庭:为何不会?
季英英:阿兄细想,咱家本就欠着花家五十贯,若再借二十贯,即便只算三分利,这利滚利的,比咱家一年的利润都多,这要是还不上,我们全家都得卖身花家为奴,但是,花掌柜宅心仁厚,人美心善,她定不会让咱们卖身的,自然就不会借钱给咱了,对不对花掌柜?
花容:那好,既然季家不缺钱,就按四折算吧!
季耀庭:花掌柜。
季英英:好啊,那就请花掌柜重新拟订订单,里面请。花掌柜,笔和纸已经准备好了,您写吧!
花容:季英英,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来人哪……
季英英:嘘,我们家这狗就听不得人大声说话,您声越大它下嘴越快。
花容:我警告你啊,你这属于蓄意伤人,是要坐牢的。
季英英:我警告你啊,你这是属于蓄意伤人,是要坐牢的,它说牢里的饭比家里的好吃,你个狗东西,它愿意去牢里。
花容:你要怎么样,才能让它出去?
季英英:您知道啊。
花容:五折。
季英英:陶渊明说得好,不为五折折腰。
花容:那是五斗米,你读过书吗?六折,最多只能六折。
季英英:它说六折还不够它买肉吃,它还是想去牢里。
花容:那七折,最多只能七折了。
季英英:早说嘛,成交,劳您画押,承蒙惠顾,锅盔,送客。
季耀庭:英英,我知道花掌柜是为了让咱们家利滚利,一辈子给她当奴隶使,可你今日如此对她,若是来日她不收咱们家丝了,可如何是好啊?
季英英:咱家丝染得好,便是七折,她也不亏,她生气归生气,但她是个商人,利益是第第一位的。
季耀庭:可阿耶说过,以德服人,生意才能长久。
季英英:阿耶也说过,只与讲道理的人讲道理,阿兄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死的归你管,活的归我管。
季耀庭: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