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东：对不起，我又迟到了。我刚从家里回来，今天一早到古漪园去拍年历照片，本来我觉得午饭前能赶回来的，可是后来车子抛锚了，一直拖到现在。那个按照合同规定。你现在该供晚饭了。听我跟你说。

乃川：你想跟我说什么，你这几天很忙，有很多事情要做，有很多人要见，所以没有时间来看我，是不是？

子东：好，我向你道歉。

乃川：你还想跟我说什么，你陪那老女人比陪我更重要。

子东：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个老女人是我导师以前的太太，她过去对我不错。这次回国做生意，让我陪她两年，就像你说的，一个老女人了，年龄都快跟我妈差不多大了，我想你大概不会吃……

乃川：吃什么？我凭什么吃，我是你什么人？

子东：乃川，我到底什么地方？

乃川：你没什么地方……

子东：你这是干什么吗？

乃川：我只想告诉你，你这人活的也太潇洒了。在美国，你有漂亮成功的妻子，可以保证你的前途，满足你的虚荣心，在这儿，有一个随时守候着你，你也不必要对她负任何责任的情人，你现在又找什么贵夫人做你的保护人，你也太自私，太功利了。

子东：几天没见，你变了。

乃川：我没变，你也没变。

子东：那么说，变了的是你对我的感觉，对吗？是啊，人生那么短，我自私一点，不功利一点怎么行。我我我我并没有自私到不顾一切，功利到不讲友情吧。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坏了，或者说我原来就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乃川：别碰我。

子东：我已经让你讨厌了，是吧？让你难以忍受了，是吗？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跟你说，也许我们做错了什么。

乃川：你的意思是你后悔了？

子东：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从一开始我就错了，从那个合同情人开始，我们也太天真了，以为自己是柏拉图。其实呢，我们只是两个凡夫俗子，两个普普通通的人。

乃川：你别说的那么好听，我知道你是后悔了，你是害怕。你怕那个晚上以后，我会对你有更多的要求，我会占用你更多的时间，我会缠住你不放，你干嘛要瞒着我呢？你是在故意躲避我，因为你的妻子要回来了。这两天我像傻瓜似的，天天在家等你的电话，我这样算什么？我~的，我活的没劲。我和我们单位领导吵架了，我辞职了。

子东：你辞职了？

乃川：反正我的位置很多人眼红，巴不得我走。

子东：你怎么能这么轻率呢？你都36岁了！

乃川：你放心，我辞职不会来麻烦你，我就是没饭吃，不会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