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喜剧人生》
方清平
想不到还真有人鼓掌。这就算开张大吉了,其实我心里明白,您这掌声是欢送主持人下场。我没名儿啊,死在台上都没人认领,您看那些明星上场,大兵台底下,掌声笑声不断,到我这儿呢,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您不用安慰我,真的,我低调惯了,掌声算什么呀,神马都是浮云。其实啊,您对我不了解,我天生就是说相声的材料,因为我的人生充满喜剧,从小时候开始啊,现在这孩子多幸福啊,都有MP8了。我们小时候半个屁(P)也没有啊。课间休息,实在没的玩了,班长带领我们展开PK看谁能把脑袋塞课桌里去,我挺争气,真塞进去了,拔不出来了。把我爸爸叫到学校,带着我去医院,传达室的老师不让出门儿,说这课桌是公共财产,说要去医院也行,得把课桌摘下来,我爸说要是能摘下来,我们还上医院干嘛去啊,经过协商,交了押金才放我们走。
那时候那大夫对病人也不负责任,要给我从脖子那儿截肢,吓得我爸爸拽着我就跑了。
顶着个桌子往家走,回头率百分之百,都不知道什么兵种。街坊说把桌子给锯了,我爸爸舍不得,学校扣着押金呢,整整带了三天,人饿瘦了一圈,把这课桌摘下来了。
自从脑袋让课桌挤了之后啊,我就有点傻了,那时候老师让用陆陆续续这词儿造句,我造的句子是“晚上六点,我爸爸陆陆续续回家了”。老师说“你们家乱不乱呢,爸爸们还不集体归队,还陆陆续续回家,你妈得热几回饭呢”。
老师让用原来造句,我造的是“原来他是我爸爸。”刚弄明白。写作文就更差了,小学二年级,老师让写“我的某某某”。我呢拍马屁,写我的老师。第一句是“我的老师是一张瓜子儿脸”这个瓜呀我少写意勾少写一点儿,我们老师一看,我的老师是一张爪子脸,老师说爪子脸什么德性啊,接着往下看吧,“老师连夜为我们批改作业,望着老师并肩的白发我的眼睛湿润了”那年我们老师才二十一,少白头,“老师忍着病痛为我们批改完最后一本作业,欣慰的合上了眼睛永远的离开了我们。”这老师能高兴嘛,零分儿。
小学三年级又让写我的某某某,不敢写我的老师了,写我的姥姥,我的姥姥已经去世了,我衷心的祝福她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老师说都死了,还寿比南山呢,零分儿。